深击|两运营商净利相差5倍 杨杰如何掌舵中国移动？

　　新浪科技 韩大鹏

　　寒暄、握手、抱拳……在一帮电信人的簇拥下，56岁的杨杰走出中国电信位于金融街的总部，转身拐进了中移动的办公大楼。

　　两栋楼的距离只有30米，但业绩的“距离”却云泥之别。

　　根据双方2018年上半年业绩报告，中国电信日赚0.75亿元，而中国移动的净利润是其5倍，日赚可达3.6亿元……一年后的今天，两者的差距仍在不断扩大。

　　“掌舵”中移动，绝非易事。

　　新浪科技采访了相关电信专家，大家认为，摆在杨杰面前的，至少有5条需要逾越的鸿沟，且难度不小：

　　第一，要继续落实“提速降费”等要求。如何在此背景下保持良好营收，存在挑战。

　　第二，要继续稳固中移动在全球运营商中“话语权”的地位。其耗时十余载，靠9亿用户“助力”才确立，不可丢弃。

　　第三，要提高加强公司的盈利能力。要为中移动开辟新的业务增长点，包括与互联网公司合作等新兴产业的发展。

　　第四，5G已经上升到“国策”，必须要带领中移动在5G时代突围并确立优势，如何制定5G组网策略，5G建设进度以及4G营销模式，都值得关注。

　　第五，要将中移动打造为世界企业，这也是国资委开创国企改革发展新局面的一项重要举措。

　　混改，势在必行。

　　打破BAT围剿改写宽带格局

　　我国电信圈一直有个传统：每隔三四年，高层必轮换。

　　在尚冰之前，中移动的掌舵者是奚国华。2015年，中组部宣布奚国华退休，当时他的年龄是64岁。反观尚冰，1955年12月出生，今年也恰逢64岁，早到了退休年龄，这两年应属“超期服役”。

　　尚冰是不折不扣的电信人，这点毋庸置疑。

　　查阅其履历，他从1998年8月便加入中国联通，2001年3月起担任联通集团副总裁，2003年9月起担任联通集团董事、副总裁，次年升任总裁。

　　2008年5月，尚冰工作内容重大调整，从中国联通“转战”中国电信，职务为电信党组书记兼副总经理。任职当天，时任中国联通总经理常小兵亲送尚冰前往中国电信。

　　2015年，尚冰工作再次重大调整，他接替奚国华出任中国移动第三任董事长。

　　那一年，三大运营商正饱受BAT的冲击：微信等即时通讯产品被大众接受，当时微信的月活已突破5亿，这严重触碰了运营商的利益。

　　反观三大运营商2015年的财报。从数据上看，三家在营收和利润上都表现平平，失去了往年强劲的增长动力。当时三家均对增长乏力表态，归结为互联网对传统通信行业影响持续加大和监管政策发生变化。

　　在“BAT冲击、用户饱和、提速降费、营改增”等众多因素的影响下，运营商的增长放缓甚至下滑成为了常态。

　　彼时，尚冰开始带领中移动谋求转型。当年，其数据业务收入超过了语音业务收入，占通信服务收入的比重上升至52%，而语音业务收入则同比下降了16.5%。

　　更重要的是，他还改写了当时有线宽带的格局。那时，中移动虽然在移动用户数上，但宽带用户数却不及中国电信和中国联通。

　　尚冰发起了价格战，依靠低价拉揽了大量用户。仅一年时间，中移动宽带用户数超越中国联通，两年后，超越中国电信。

　　新浪科技查询了三大运营商的入门级宽带资费：中国移动20M宽带单业务资费为880元/两年，中国电信30M宽带业务资费650元/半年，中国联通20M宽带的收费标准则为1200元/两年。

　　不难发现，尚冰所主导的低价固网争夺战，效果显著。

　　他的贡献还不止于此。

　　独立电信分析师付亮告诉新浪科技，除了上述“功绩”外，在尚冰的主导下，提速降费提了4年，费用一降再降，但中移动仍然保持着收入和利润的良性发展。更重要的是，他还积极推动了新兴业务的发展，例如咪咕公司、互联网公司和物联网公司等，“在4G初期，中移动扩大了在移动通信领域的领导地位，并在4G、5G领域成为全球话语权的运营商，可以说尚冰很好地完成了过渡任务”。

　　中国电信为杨杰举行欢送仪式　　杨杰“成绩单”

　　降4G门槛让用户数翻了四番

　　杨杰是尚冰的老同事，两人曾在中国电信都任职副总经理。在2018年，中国移动曾传出要换帅的消息，接替者正是杨杰。

　　坊间传闻，两人私交甚好，以至于分别做一把手后，还时常探讨转型战略思路，但鉴于资源不同，两家运营商的发展路径差异明显。

　　与尚冰的履历近似，杨杰也是电信业的元老。公开资料显示，杨杰自2006年起担任中国电信副总经理，2011年11月升任总经理，并于2016年4月正式担任中国电信董事长一职，直至此次调任才离开中国电信。

　　杨杰任职中国电信期间，曾降低了4G套餐门槛，带动了电信业绩增长。更重要的是，他在2016年曾提出“一个主干、四个分支的生态树”概念，这一决策，为当时的中国电信指明了方向。

　　经过两年的打造，“生态树”成绩亮眼。据相关数据显示，中国电信智能连接的用户规模已超过5.7亿，智慧家庭用户规模超过1.1亿，互联网金融的月活用户达3800万，DICT服务各类政企客户规模达2300万，物联网用户规模超过8000万。

　　值得一提的是，杨杰还启动了Hello 5G行动计划，在标准、网络、应用、终端方面，他提出了中国电信的四点主张。

　　财报显示，在杨杰掌舵的两年半中，中国电信的移动用户数从2015年末的1.979亿户增至2018年末的3.03亿户，4G用户数也有明显增幅，由5846万户增至2.42亿户。业绩方面，三年来的营业收入分别为6.44%、3.88%、3.64%，均为正向增长。

　　电信“跳”移动

　　摆在继承者面前的新决策

　　不久前，杨杰在接受新浪科技等采访时谈到，“在全球10大电信运营商中，中国移动和中国电信已赫然在列”。

　　话虽至此，但这两家仍有着不小差距。

　　首先，两家公司资源禀赋不同;其次，用户基数有巨大差异;再次，在国内外市场的地位不尽相同……

　　所以，杨杰在掌舵中移动后必然面临众多新课题，如何决策值得关注。

　　付亮认为，杨杰带给中国移动的更大看点是在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和资本运作上。

　　第一，“提速降费”仍将持续，中移动想靠基础通信服务维持收入和利润，已越来越难，这包括语音、短信、上网等。所以，中移动必须寻找新的业务增长点，“目前看，取得的成绩和拥有的丰富资源并不匹配，多个业务领域在与独角兽们竞争时并没有优势。这一点必须有所突破。”

　　第二，5G是运营商必争之地，应用生态也将加速发展，做为全球5G的领军者，中国移动应该投入更多。此前杨杰曾提出“生态树”概念，可以把理念运用到中国移动这块更丰裕的“土壤”上，会结出更多果实。

　　第三，在资本运作层面，中国移动拥有非常雄厚的资金，资本就有了更多“玩法”。例如投资，现在中国移动对外投资仅有浦发银行、科大讯飞等少数几家公司，且投资和主营业务之间关系不大，对业绩提升有限，“中国移动大量的资金闲置，提升这部分资金利用效率，可以更积极一些，这是提升公司盈利能力和主营业务竞争力的重要手段”。

　　付亮认为，要让资本撬动行业竞争，这实际上也是一种“混改”。

　　独立电信分析师许昌斌告诉新浪科技，运营商选择在5G来临之日换帅，高管的调动可以促进各家在5G战略上的一致性，“决策和步调上相互弥补，互通有无。”

　　中国移动近期三项重要人事任用(红框)　　猜想：谁来接替中国电信董事长?

　　电信分析人士告诉新浪科技，中国电信总裁兼COO柯瑞文有希望，他与杨杰在分工上有所不同，在2018年底，两人的分工进行过调整，柯瑞文开始主持公司日常生产经营管理工作，新增分管办公室和企业战略部。

　　“但是他(柯瑞文)也不是板上钉钉”，该人士分析，刘爱力2018年7月卸任中国电信总裁兼COO，同年10月柯瑞文才接任，“数来数去，他在这个位子上坐了还不到半年，不大可能继续升”。

　　该人士猜测，除了柯瑞文外，中国移动总裁李跃也有机会上任，李跃在中国移动多年担任二把手角色，高管再次调动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当然也不排除有空降兵的可能性，估计很快会有新任命结果”，该人士说道。